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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身疤是怎么来的?”马格瞪着秃头问:“不想找麻烦就老实说。”
艾灸的烟臭味儿。
站在“大道艾灸馆”百米之外,马格豁然开悟一一范水水3件“物证”的味儿,马柔黑裙白花上的味儿,佟铃捕捉到了却不得其解的味儿一一它们都源于一种东西:艾烟。
花臂秃头灸过的疤痕,帮马格找到了香水镇唯此一家的艾灸馆。
时间还只是上午,艾灸馆内已经人满为患了。其中有男有女,还有孩子,总共七八张单人床全被占上了,此外还有高高低低十几只板凳,上面也挤坐着花花绿绿的各式屁股。嗡嗡的抽油烟机轰鸣声从厨房传出来,循声看过去,就连煤气灶边的狭窄空间里也有艾灸的人。
那些人看上去都像是艾灸馆的熟客了,操作艾条的动作都相当娴熟,多半是自己给自己灸,少数几个动作生疏的新手则由戴口罩的灸师代劳。他们熏灸身体的各种部位,从头部到足部,什么部位都有;所用的艾条,大号的跟雪茄近似,小的艾柱则短得像一截小手指。焚烧艾条腾起的浓烟像是失了火,独特的烟臭味儿充鼻入窦。为了排出艾烟,艾灸馆那扇木制的馆门开得大大的,两部立式电风扇冲着它一个劲儿猛吹。
马格在养生馆里只站了一小会儿,眼泪便丢人地直往外流。
“先生,你是初次来吗?”一个上了年岁的女人迎上前来招呼道。她穿着白色的艾灸师制服,显得既干净又干练,一看就是管事的。“我看你挺面生的,不是香水镇的吧?”
“我是从县里来的,慕名而来。”马格说着,捋了一把浓密的假胡子。
假胡子是佟铃的杰作。化妆术这种警校里的必修课,现实办案当中并不常用。但今天这种场合却派上了用场。香水镇不大,人和人之间拐弯抹角都能攀上点儿关系。透过墨镜,马格已经认出了几副熟悉的面孔,而那几个熟人却都没能认出马格。
“已经没有空位了吗?”马格环顾四周,问道。
“位子是真没有了,”老妪说,“可这大热天的,也不能叫你白跑一趟啊。你跟我来吧。”
想不到,这家养生馆原是有套院的。
马格跟着老妪出了角门,穿过套院,进到一个干净的小房间。
“这是我儿子的屋子,”老妪爽快地说,“他要中午才回来呢。你先随便坐吧,我去准备一下,马上回来。”
马格打量着这间屋子:顶多20平米,装潢得简单而舒适。写字台,台式电脑,可调节高度的座椅,一张干净地铺着白床单的单人床,总之卧室当中该有的一应俱全。此外,靠墙处还立着一架书橱,清一色摆放着中医药类的书籍;书橱斜对过还有一面墙,一层一层码放着抽屉式的草药柜。
在书橱跟药柜之间,镶着两副相框。其中的一幅照片,是霍准的放大特写(没错,跟佟铃找来的照片确是同一个人)照片,照片中的他35岁上下,五官紧凑,发际线就年龄而言显得过于靠后了。照片中的霍准穿着洗得发白的米色T恤,笑着跟一个不大不小的名人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