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余檀明眸善睐，一双黑白分明的干净眼眸空灵又澄澈。
她微微笑着，云淡风轻。
身上展露的气势再不复往日那般，沉默寡言，不争不辩，像是个躲在角落独自舔伤口的小兽，软弱可欺。
犹如蒙尘的璞玉散发光芒，一言一行大气稳重，又有骨子里散发的骄矜贵气，锐不可当，让人完全无法忽视她的这份光芒！
江瑟瑟瞪大眼睛，没来由地心里就慌了几分。
是她的错觉吗？
眼前的余檀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懂得反抗，气场强大，似乎再也不像从前那么好拿捏！
江瑟瑟忍着心中惊疑，冲着身边的两个男人娇嗔着撒娇：
“三哥，祁遇哥哥，你们看，阿檀果然生我气了。你们不是答应过我要跟阿檀道歉的嘛，快点说呀，不然我可就生气了。”
说完，她朝着余檀露出一记挑衅的眼神，分明是在说——
小可怜虫，你好好看看清楚，你血脉相连的亲哥哥，还有青梅竹马爱慕多年的未婚夫，他们可全都向着我！
余檀轻轻地笑了。
江瑟瑟这一句话不但坐实她推她的罪名，还变相提醒她，就算这两人道歉也只是看在她江瑟瑟的份上！
这些看似善解人意的话，哪一句不是在刺激她？
换做以前那个被人忽视彻底，阴郁寡欢的可怜女孩儿听见后，肯定会再一次心寒绝望。
只可惜，现在的余檀是古都余家大小姐！是上过战场威风八面，面对敌人依旧面不改色的女战神！
这种小伎俩，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这时，余锦阳不情不愿地站了出来，他冲着余檀居高临下，道：“小五，看在瑟瑟的份上，我勉强跟你道歉，但你不要太得意，瑟瑟才是受害者，她……”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余檀淡淡打断。
“三哥。”
她声音清脆，格外悦耳。
一声三哥，喊得余锦阳愣住。
以前的余檀沉默寡言，就像是个小哑巴。如今听到她开口喊他，他一时还有些惊讶。
余檀望着他，缓缓道：“昨天晚上，在你们急着送江瑟瑟去医院之后，我被宴会上的那些人推进江水里，她们按住我的头，不让我浮上水面。”
“然后呢？”没想到她会突然告状，余锦阳皱眉道：“是你把瑟瑟推下楼在先，要不然瑟瑟的朋友又怎么会这样对你？”
听到这么理所当然的话，心脏钝痛的感觉再次浮现，这具身体溺水时的痛苦历历在目，余檀反问：“所以你觉得，这是我罪有应得，是我活该承受？”
余锦阳下巴微抬，刚想说是，就见余檀惨然地笑了：“可是我不会水啊。”
轻轻的七个字，砸在余锦阳心口。
余檀不会水啊。
那些人推她落水，还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上来，这和谋杀有什么区别？
余锦阳瞳孔微缩，一时间怔住。
眼见他失神，江瑟瑟开口，打破了寂静：“阿檀，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不争气晕倒了，三哥也不会因为着急送我去医院而忽略了你。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也没脸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