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这次反应很快，立即指着她向端坐在上首的顾霆夜介绍：“顾公子，这位便是韩娘子，县衙仵作。那日，正是由这位韩娘子验的尸。”
林若瑶转过身，快速地扫视了一眼所有人。
知县又转过头对她道：“韩娘子，这位是京城来的顾沐顾公子，顾公子有些话想要问问你。”
听到验尸二字，林若瑶大概猜到自己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了。
上个月城西破庙那具无名死尸，还有下回分解。
京都来的，姓顾……
顾乃国姓。
再看上首那人气质，林若瑶心中震惊。
晋王顾霆夜！
难怪当着她的面杀了人也丝毫不见惧色。
林若瑶正考虑着要不要给他见个礼，顾霆夜自己先开了口。
“你是仵作？”
他果然没有认出她。
“这不废话嘛。”
嘴巴比脑子快，等林若瑶意识到不对时，已经将话说了出来。
这大厅突然变得有点冷，彼时，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收到了知县一记严厉的眼刀，林若瑶赶紧端正了态度，恭敬回话：“回禀这位公子，小人正是县衙仵作。”
大概是见她态度真诚，又是个没有见识的妇人，几人倒是没因她刚才那无心之言迁怒。
顾霆夜从衣袖里摸出一方雪白的绢帕掩着鼻子问道：“那人死因为何？”
林若瑶这十年也就验了两具人尸，很快反应过来。
顾霆夜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气势，让她的心也提了几分。
出于对上级的敬重，她还是相当本分地看了知县一眼，以眼神询问是否要如实回答。
知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韩娘子，公子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
瞪什么瞪，她这不是给他撑面子嘛。
她脸上笑得谦卑有礼，“回公子，一剑封喉。”
“可有其他伤痕？”
“没有。”
“可有可疑之处？”
这话问的……她又不是捕快。
林若瑶脸上愈发恭谦：“小人才鄙识浅，未看出其他可疑之处。”
她一直都低着头，不知道他是何神情。
就在她觉得脖子快要折了的时候，站在顾霆夜旁边的顾霄出声。
“今日烦扰大人了。多谢大人体谅我家公子丧亲之痛。”
“不敢，不敢。匪患猖獗，本官也是愤怒万分，斯人已逝，还望顾公子节哀。”
知县说的慷慨激昂，不知道的以为死的是他家血亲呢。
“告辞。”
随着话音，林若瑶眼角余光瞥见坐着的人站了起来，大长腿看的她又妒又恨。
几人朝她走来，脚步轻盈，落地无声。
“阿嚏。”
顾霆夜被她身上的香粉味熏得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她抬头，担忧道，“公子，风寒可大可小，得赶紧看大夫。”
顾霆夜：“……”
顾霆夜用眼神拦住了身边的人，又冷眼看了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
她说错什么了吗？
顾霆夜那黑色的衣角消失在门口时，她有些晃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