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可午夜梦回之时,我还是免不了想起阿牧。
江闻已经死了,我只是映月,是青楼女妓、勋贵玩物。
阿牧……我再不能同他骑马,看长河落日了。
第二日,我正盯着烛火出神,周聿醒了。
听到动静,我忙快步走到他身前,问他要不要紧。
他艰难地摇了摇头,神色复杂。
“姑娘竟有一手好医术,真是难得。”
我轻笑道:“只是略通针灸,不值一提。”
周聿还想说什么,最后却是没有开口。
他又谢了两句,转身走了。
一夜煎熬,他原本挺拔的背影多了几分颓靡。
如今的周聿已长成了军中白杨,他再不能与这京城同流合污。我暗暗叹了口气,只盼着他能早日回到朔方。
这事过去后,周聿许久没来怡红阁。
玉蝉明里暗里向我打听当日之事,皆被我岔开话题挡了回去。
时日久了,我竟也开始恍惚。辨不清那夜我同周聿的独处,究竟是我的一场绮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怡红阁中的日子向来无聊麻木,我已这样过了许多年。
我忍得了很多的苦,可这位刚上任的刑部郎中,我却是忍不得了。
他连点了我两次,次次都变着法儿的凌虐。终于,在第三次时,我实在忍不住,翻身从后窗跳了出去。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我跌入一个泛着松香的怀抱,一抬头,正巧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眼睛。
——是周聿。
他低头看了眼我胸前的印迹,将我拉到了他身后。
“花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妈妈惊魂不定地赶来,抬头望了望楼上的雅间,迟疑道:“是刑部赵郎中,同映月玩闹呢。”
周聿转身,抬起我的下巴,看了看我颈下的伤。
一旁的刘腌狗眼珠子直转。
他将我和周聿打量了半刻,佯装打抱不平的朝花妈妈怒喝:“哪个赵郎中,也敢动我们小周将军的人,今日我倒要看看,谁敢和我们国之栋梁较劲!”
楼上赵郎中听了刘腌狗的话,慌忙下来告罪。
我就这样莫名成了周聿的人,是赵郎中讨好刘腌狗的礼物,更是刘腌狗奚落周聿的工具。
周聿肃着张脸,一言不发地拉我上楼。
我坐在榻上,他立在窗前,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今日多谢将军相救。”
“不必,你那日也救了我。”
“映月怕是污了将军的名声,将军很不该救我。”周聿蓦地转过头来,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眼神中有痛苦,更有怜惜。
“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他问。
我摇了摇头:“将军天之骄子,妾不过脚下烂泥,若将军不想要妾,当速速离去才是。”
周聿蹙着眉狠狠瞪了我一眼,一拳砸到桌上,然后转身走了。
“花妈妈,映月我包了,别再让她接客!”
周聿的声音向来是清越的,可这一次,却含着怒火,像是要昭告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