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的谭小酌有气无力熬完药,端到房间给程远渡,没想到院子里围满了人,寂静无声。谭小酌挤进去看,竟然是程夫人跟程远渡闹了起来,两人脸色都不好看,僵持着谁也不理谁。
眼看僵持不过,程夫人心一横,从怀里掏出一条白绫,手脚熟练的挂上房梁。
威胁儿子三件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程夫人不爱哭,直接吊给他看。
“夫人不要啊!!夫人三思!!”边上丫鬟小厮跪了一地,哭天喊地以头抢地,一个比一个哭喊哀嚎的更凄厉,偏没有一个阻拦的,谭小酌甚至瞥见瑞嬷嬷一边干嚎一边递了个凳子给程夫人踩脚。
此刻端着菜的她是那么的尴尬,谭小酌犹豫着是要配合程夫人演出,还是假装自己没来过。
“少爷啊!你难不成要看着夫人死吗?!”递完凳子的瑞嬷嬷飞扑跪倒在程远渡脚下,抱着他的大腿干嚎。
程远渡扯扯嘴角,权当看不见。
偏程家小少爷程勤忻见惯了自家奶奶一哭二闹三上吊,有时候还颇爱给自己加戏,扑上去就抱着程夫人大腿痛哭流涕。
“奶奶啊!你真要死,就把勤忻一块儿带走吧,横竖你们都走了,就留我一个人,孤苦无依,我也活不下去了。”
程夫人发誓她伸脑袋进吊绳里去只是为了吓吓小儿子,谁想大孙子入戏太深,这么一扑把她踮脚的凳子带翻了,脖颈子直接勒白绫上了。
幸好程夫人年轻时候练过两手,赶忙气沉丹田,双手紧紧拽着上吊的白绫,然而还没缓过气儿,熊孩子程勤忻一把抱住亲奶奶小腿往下拽,嚎啕大哭。
快要被勒断气喊都喊不出来的程夫人:……孙子哎,亲生的。
还是一直关切程夫人的秋草第一个发现不对劲儿,自家主子一张老脸勒的通红,哪点儿是装的出来的,吓得惊慌失措,一把把小少爷拎着衣领提的老远,一边慌忙喊人。
“快救夫人!”
遍地哀嚎的下人们这才意识到自家夫人这会是真想不开了,一边哭的稀里哗啦,一边手忙脚乱抱人的抱人,砍白绫的砍白绫,掐人中的掐人中。
程夫人半晌才缓过气,嚎的比下人还大声。
凌乱的人群中懵逼呆愣的谭小酌显得特别突兀,“相,相公……”
程远渡格外镇定,舒舒服服躺回床上,拿书盖住了脸。
“娘……”谭小酌转头去看程夫人,程夫人忙着捂脖子大声干嚎,脸上干干净净,一滴眼泪都没有。
怎么办,突然觉得这一家人都不太正常,她太正常了好突兀啊。
“将军啊,你若还在,我何苦落得这样的地步,程家何至于沦落至此。”
“爷爷!阿爹!阿娘!若是你们还在,勤忻何苦沦落到这样的地步!”程勤忻跟着一道嚎开了,他比程夫人强一点儿,嘴上才喊出来,眼泪就跟着夺眶而出。
孩子哭成这样,谭小酌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配合配合,故而把手上的东西放下,默默蹲下抱住程勤忻,拍拍孩子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