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红旗车子停下,男人从副驾驶上下来,墨色的瞳仁在大树的阴影下越发显的冰冷晦暗。
他看着山门,眉间猛然一簇,林瑶心中一动,好气势。
这人非富即贵。
“去敲门。”他生疑。
大路到山脚,一里地都不到。
顶着男人的视线,林瑶敲门,出来的是穿着黑色道袍的少年,长发束起,扎着一根桃木簪子。
他开门,视线扫过林瑶落在红旗汽车上,声音淡淡,“问诊还请按照规矩来。”
少年说着,下颌示意山门的前的牌匾。
“问诊五十块。”
饶是重生了的林瑶也抽了口气,五十块,一个人一年都挣不到五十块,挂个号就五十。
男人也看到了,伸手从衣兜里掏出钱,拿了五张递给门里的少年。
此时,少年拿了钱,数了数之后才开口。
“师父不在。”
不在?
看病的医生不在,居然还收钱?
林瑶看了眼少年沉了心,要了钱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算什么医生?
孩子还在哭着,林瑶上前,还未开口周围忽然生了冷风,她一愣,随即看到男人迈步上前气势凌冽。
男人开口带着质问,“不在还问诊?”
被质问的少年一愣,不过后来听到孩子急切的哭声,知道这人也是为了看病还是要求自己的。
想到这里,他也不怕。
少年视线斜睨了一下门前的牌子,冷笑,来求他师父的人多了,装什么威风。
“先生看下面的字,师傅不在,师兄可代替问诊,你是问还是不问?”
骗人!
林瑶倒抽一口气,心中生出些莫名的怒气,做医生,做成这样还好意思开门?
要是她自己,她就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
可毕竟这事不是她的,林瑶没有开口的立场,她看着男人,后者垂眸,半张脸沉溺在树影的昏暗里。
“没意见我可叫人了啊!叫了这钱可就不退了。”
少年开口,几乎是同时,他便冲着门里喊:“师兄,有人看病。”
山门温度前温度很低,隔着冰冷的空气,一阵轻浮的脚步声传了出来,少年把大门完全打开,低头满是恭敬。
木门内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清瘦低矮,大概是青春期未过去,脸上还有些红痕斑斑。
“师兄。”少年低头问候。
“你看病?”他问男人。
男人摇头,道“稍等。”
他走下台阶,从红旗骑车里迎出一个人来,很年轻的一个女人,身上穿着深红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挂着白色的旗袍。
玻璃**裹着小腿,落脚的时候却虚软无力。
她的手抱着孩子的背轻轻的拍着,声音里裹着不耐烦和心疼,“好了吗?”
男人颔首。
女人便抱紧了孩子,跟着男人的脚步踩上了台阶,台阶上的脚步沉稳,可林瑶却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
孩子不哭了。
高烧惊厥之后就是昏迷,若是昏迷便有脑膜炎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