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中裴子陵摩梭着手上的信纸，忽然想起那天，她用心如死灰的语气和他说，她会想办法和离放他走。
当时他不屑一顾，只觉她又是在做戏罢了，可如今，她真做到了。
异样不过一瞬，便被他生生压下，如今终于能和离，他便能堂堂正正八抬大轿的迎娶长锦入府，这样的结局再好不过。
至于顾长歌，终究不是他心中之人。
他的心，早在当年漫天黄沙中，丢在救他的那个女子身上。
想到这里，他低头在和离书下，提笔写下裴子陵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尖叫，看守的下人被重重踹倒在地，顾老将军提剑气势汹汹出现在他的面前。
“王爷，小女对你情深义重，你怎能如此狠心？”
他眉间拧成一个川字，显然对顾老将军的举动十分不满：“顾将军，这是王府，不是你的将军府。”
顾老将军挥剑比上他的脖子，脸色苍白，却又痛心疾首。
“歌儿一生坦荡，怎么就爱上你这样的男子？！”
裴子陵淡淡勾唇，眸中的怒意化作冷笑：“这话是她让你说的？顾将军，我可从未想过要娶她，是你们顾家舔着脸自己送上门来。”
顾老将军眸色沉沉，滔天的愤怒皆浇熄，眼中只剩悲凉。
“你说得对，是我们顾家错了，是歌儿错了，我更是错了！”
“她千不该万不该，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死人堆里捡回来。”
“当日若不是我旧疾复发，她也不会瞒着陛下替我从军，也就不会知道你战败荒野，便不会有机会救你。”
他的话让裴子陵瞳孔一震：“你说什么？她以前也曾替父从军？”
顾老将军没有回答他的话，只自顾自的说起话来。沙哑的声音，如秋日般苍凉。
“歌儿自幼便没了母亲，跟在我和子承身边，养得像个男子。她不爱哭闹，不管受了多重的伤，都不见她落泪。唯有那次，她听闻你重伤下落不明，哭了整整一夜。”
裴子陵的心口莫名堵的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顾长歌那样的女子，也会落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