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寒找了个可以看到那轮漂亮圆月的地方,倚着竹竿,一脚前一脚后,月光刚刚好好洒满他一身。月光下的他,面容清淡,眉目如淡润的水墨。
江漪珠轻倚着一杆碧竹,今日她没佩旋宫剑,素银簪子坠了颗宝珠,单只的挽着如云的长发,仿佛随时都要松落下来。
怎么什么时候都能碰到他……尤其是今天这种他只会帮倒忙的时候……
江漪珠心里正骂倒霉,就听见萧易寒满口欣喜异常的语调:“江宫主?好巧。”
“真巧。”江漪珠向他走过去。
她素衣云袂,仿佛踏月而来,姿态悠然而冷清,飘渺而虚无,如同一触便可散落满地清辉的影子。更像是泠泠月下绽开的梅花。
“你怎么出来了。”她语调淡的很,一双深邃的杏眼瞅着萧易寒,不知喜怒。
“晚上睡不着,吟竹赏月罢了。看到这月亮,我到想起一句话。”
萧易寒道,片刻,见江漪珠不接话茬,自顾自地说:“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
江漪珠慵慵倚着一棵碧竹,“你倒是真的闲。授艾大会是下月廿二,你就不想拜个好师傅?”顿了顿,语气凉薄的很,“大晚上见着你,以为你是来练剑的,却不想闲成这样。”
“我是没什么希望喽,华元白还希望把‘千年老剩’的名头让给我呢。”萧易寒闭上眼睛,一脸悠然自得的模样。
“那檀卷阁的书柜呢?”
萧易寒心里吃惊,江漪珠怎么什么都知道!
“切,别提了,我不就弄倒了一个书柜么?钱老……哦不钱阁主都说不用我擦书柜了。”萧易寒语气里的失落和不屑掩饰不住。
“总觉得缺点什么……”一语刚落罢,他又望月感叹道。
“缺什么?”
“酒啊。”萧易寒笑嘻嘻的,眼睛成了一条月牙。
其实,在江漪珠问他缺什么的一瞬间,她脑子里划过了各种词汇,类似于古琴啊,萧啊,笛子啊或者是笙,后来想到萧易寒不会乐器,就想到书啦或者茶,可是她真的没想到一向不喝酒甚至厌恶酒的萧易寒会说出“酒”这个词。
“你不是不喝酒么?”她的语气终于带了一点感情,略微的疑惑。
“是,可是我还是觉得酒应景一些。”说真的,那晚萧易寒被灌多之后,他还真的有点贪恋微醺桃花的味道,不似以前了。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现在要是喝酒,也不会寂寥的对月邀影了。”萧易寒笑的畅快。
“可巧我是没带旋宫来,我若是带了它来,你就没有这么多话了。”江漪珠淡然斥道,声音中还包了一点淡淡的笑。
“真是……”萧易寒话没说完,便闻得一枝箭利索的打破竹叶层层的声音,力道大的不容分说,直勾勾朝江漪珠射去!
与此同时江漪珠眸子里有昂然的笑意与苦尽甘来的喜悦,正要伸手挡回那箭矢,生擒那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