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不是在这儿坐了太久的缘故,她只觉眼前一黑,她的身体便不听使唤向地上摔去。
四肢都有些发软了,正当她闭上眼睛打算认命时,预期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纪流生见沈佳佳直直的往地上倒去,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就放射性的冲上去,一把扶住了沈佳佳。
“你没事吧?”
看着纪流生眼中流露出的关心和焦急,沈佳佳反倒愣愣的一句话也没有说。
纪流生轻手轻脚的扶着沈佳佳,让她在石梯上坐下,然后才跟着坐了下来。
纪流生看着沈佳佳还有些红肿的眼眶轻声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沈佳佳开朗一笑:“刚才坐得久了,脚都有点麻了,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一定会摔得个四脚朝天。”
活泼俏皮的话却怎么也挥散不开她眼眸深处无声凝聚的雾霾。
纪流生冲她柔和地笑,也一贯沉默着。
她实在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眼前这个令人不住心疼的女孩。她话语中的轻快似乎全无半点破绽。可她看上去明明像是……像是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
沈佳佳潇洒地拍了拍裙角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起身说道:“出来也有一会儿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不然大家找不到我们该着急了。”
这时身旁却传来了纪流生清清淡淡的声音:“其实有时候放下才是对所有人的宽恕。”
沈佳佳顿了顿,还没来得及深思就见纪流生也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回走。
“快走吧,再慢点这次大召寺就白来了。”
风把纪流生长长的发丝都吹得飘起来了,沈佳佳只能看到一个消瘦的背影。她忽然觉得心里的痛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或许再过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她就能彻底放下那段该死的感情,重新做回从前那个无懈可击的自己了。
抱着这样一种心态,沈佳佳随着大部队在这剩下的五六天里几乎将内蒙古的知名景点逛了个遍。
在大召寺的佛香缭绕下听僧人念着繁杂绕口的梵音,感受温暖的流水趟过心间,然后洗净尘埃。
在玉泉井边虔诚俯首,挽一捧冰凉清澈的泉水,细细品味它的甘甜。
躺在广袤的草原上,看天空上变幻莫测的云,被路过吃草的一只小羊舔得哈哈大笑。
好像心都被途经的微风给抚平了。
回学校的火车上,沈佳佳侧躺在座椅上,享受着抚慰脸颊的那缕暖光,车窗外快速变幻的风景让人有种时空错乱之感。
这时坐在她旁边记日记的纪流生却仿佛听见身旁沈佳佳的喃喃细语。
“我可能没办法做到宽恕那么伟大,但我想有些东西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带着点点懊恼,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平静的释然。
纪流生的笔尖一顿,而后利落地在句号后另起一行。
人生太过残忍,它用疼痛打磨着人们的热情和希望,以至让人们忘记了,这些痛苦本就不来源于人本身。